寨大当家的人,指定能认出这副面具。
转眼间冰雪消融,湖面的冰层化成一汪春水,无处不在的雪人不知从哪一天起全部消失无踪。
太初宫依旧烧着地龙,早上用完早膳后顾今月去偏殿看一双儿女。
嬴风在离开第二日晚上遣人来问她是否要亲自照料孩子,顾今月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这两个月她一边坐月子,一边照料孩子们。
第一次见两个小人时,他们用明黄色绸缎包成两个襁褓,她只看一眼心就软成棉絮。
这是她九死一生生下来的孩子们。
小心接过奶娘手中的大女儿,又张望另一个奶娘怀里熟睡的小儿子,眼泪情不自禁含了泪,在双儿的一再劝说下才平复激动的心情。
顾今月俯身凑到精致的摇篮床里的孩子,如今他们五官都张开了些,粉粉嫩嫩的两团,像春日里艳丽的桃花。
两个熟睡的小家伙闻见熟悉的味道迷迷糊糊睁开眼,大女儿比小儿子活泼些,看见母亲主动伸出双手去抓她,嘴里还咿咿呀呀叫个不停,笑得很开心。
小儿子安安静静瞪着亮晶晶的黑眸,不吵不闹的,似乎总有深意。
女儿像她,儿子肖父。这与民间说的倒是正好相反。
顾今月情不自禁嫣然一笑,抱起大女儿低头用鼻尖怜爱地碰了碰她柔软的小手。
“皇后娘娘,张太医来请脉了。”宫婢引张玉徵入殿,他礼节性行了个礼,跪坐在顾今月旁边。
“娘娘身体已然恢复如初,”张玉徵笑着收拾好东西,往公主皇子那看了眼:“两位小殿下也很健康。”
顾今月跟着笑,随手拿起放在摇床旁边的拨浪鼓,鼓柄用金箔贴出繁复的花纹,两个弹丸是镂空玉质的圆球,一个雕刻盘龙,另一个雕着飞凰。
她垂眸轻轻摇了两下,发出咚咚咚的清脆悦耳声。
大女儿似乎见怪不怪提不起什么兴趣,她更喜欢顾今月的头发,小儿子听见鼓声咯咯地笑了起来。
“二宝,你难得给我个笑脸。”顾今月顿时眉开眼笑的,两个孩子没有赐名,她不好乱叫,便临时起意找个好记的名字称呼二人。
张玉徵每次听见这个名字时总是一言难尽望着那个长得与嬴风如出一辙的孩子。
真是有种莫名诡异的感觉。
顾今月见他很喜欢,铆足劲儿逗他,他也十分配合嘴越扯越大。
“张大夫,双儿,快来看,二宝今日怎么这么高兴……”顾今月兴奋地转身想找个人分享此时的快乐,却看见嬴风站在后面直勾勾盯着她,笑意顿时凝固在脸上。
嬴风数着日子踏进太初宫,宫人们远远看见他就要出声行礼,却被他及时打断。
他不敢大张旗鼓来,他像个贼一样偷偷摸到偏殿,如果她还是不想见他,那他可以再等等。
可是他一看见她就再也移不开眼,挪不动脚。
嬴风恍然间回到在别院中的时光,她那时候也喜欢对他这样笑,笑得灿若春花,笑得他心驰神往。
可顾今月嘴里叫出的名字却再没有他,那两个名字像一把把刀子往他的骨头缝里扎,钻心的疼。
“今月——”嬴风情不自禁唤她的名字,想要将他和她连在一起。
顾今月刹那敛了笑意,平静无波地站起身屈膝行礼:“皇上万岁。”
嬴风脸上柔情顿时散去,化作沉沉黑气。
他蜷曲掌心大步上前,左右各扫了一眼双眸亮晶晶的孩子们,心里不禁有些吃味。
她接纳全世界,偏偏将他隔离在外。
刚刚那一幕欢声笑语好生刺眼,刺得他双目眩晕,天昏地暗。
明明他才是孩子们的父亲,可是有关孩子的一切她却连只言片语也吝啬与他分享。
嬴风不敢抱怨,迅速收敛寒意,小心翼翼观察她的表情。
“你……你还好么?”纵有千言万语,他也无从开口。
顾今月规规矩矩回答:“一切都好,劳您挂念。”
“我们非要这样下去么?”嬴风红了眼,五指松了又握紧,再松开。
早在他进殿后张玉徵和其他一众人等便识趣地退下去,如今殿内只有他们二人并上一对不知忧愁的儿女。
顾今月侧过身,目光专注地盯着大女儿。
她的薄凉化成一把实实在在的寒刃穿透胸腔,心肝脾肺肾一股脑地碎成一团,疼得他眼前出现瞬间空白。
“今月,”嬴风抑制住痛苦,走到她旁边与她并肩而立,“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顾今月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嬴风几欲崩溃的脸。
她俯身给女儿捏了捏被角,忽然一直大掌颤抖地覆在上面,掌控着力道。
力气刚好让她挣脱不了,却也不会受伤。
“皇上,”顾今月深知以他的性子坚持两月已是极限,今日若他没求得结果不会善罢甘休,淡淡道:“臣妾建议您选秀,多选几个合您心意的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