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哇,开始进入男女主对线,大家互相演。
记忆
顾今月实在是很不对劲。
疼, 难受,胸口闷着一口气。
顾今月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儒雅的父亲, 有温婉的母亲,还有年过半百却依旧精神矍铄的祖父,她还是个半人高的小女孩在院子里荡秋千。
那是个春天,府里百花齐放,姹紫嫣红, 大人们都围着她笑, 一家人开开心心的, 她在梦里笑得好大声。
然后天旋地转。她看见了父母被送回来的尸首, 满身的刀痕, 深可见骨。他们的衣服原本应是浅色的, 如今却被染成了黑红。腥味扑面而来让顾今月无法呼吸, 她只看了一眼便呕吐不止, 然后哇哇大哭, 倒在祖父怀里。
画面倏地又跳到了另一个场景。花谢了, 满屋子挂着素缟, 正厅停着两副棺椁,祖父像是老了十岁。她眼睛又酸又痛, 应该是哭了很多次,呆呆地跪在灵堂前, 眼前是一盆怎么也烧不完的火。
明明很热, 她却觉得如坠寒冰,胸口像压了一块怎么也推不动的巨石。
接着有很多她不认识的人来家里祭奠双亲, 大部分人虽然表情悲伤可实际上眼里连一丝泪光都没有, 甚至有人闪着幸灾乐祸的笑意。
她不喜欢他们, 顾今月低着头不肯看这些虚伪的脸。有一个看上去虚情假意的叔叔过来跟祖父寒暄,又低头看了她一眼,说三皇子因为学业繁重累倒了,不能亲自前来吊唁,特意嘱咐自己替他来看看她。
三皇子?顾今月在梦中一下子记不起来他叫什么名字。
后来她要离开这里跟祖父回随州了,在走的前一天晚上好像遭了贼。可这小贼未免太没眼力劲,只偷了个她绣的荷包,还是个失败品。
梦的最后,是大雨。
一群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的人拦住她的马车,暴雨也掩盖不住车外兵器相交的争鸣声。
她很害怕,偷偷掀开窗牖入目便是长剑刺破喉咙,血如雨注般喷涌而出,吓得她心脏骤停。
那群人十分凶残,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就把护送她上京的将士们打得溃不成军。
尸体满地,血流成河,大部分都是他们的人。
她想大叫,嘴巴却像是被缝上了似的,憋得她几欲窒息。
凶徒们蒙着脸,眼中闪过狰狞的凶光,腥气混着水汽让她仿佛又回到了目睹双亲尸首那日,恐惧和绝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想呕吐,又不敢出声。
眼看着他们的人打不过这群穷凶极恶的匪徒,双儿强行穿上她的衣服与一个男子佯装逃跑引那群人离开,又让自己朝着另一个方向去搬救兵。
厚厚的雨幕遮住了视线,她踉跄着往前跑,忽然脚下一滑。
“啊……”
她惊呼出声,猛地睁开双眼,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里是哪里?
“你醒了,”耳畔传来欣喜的声音,还带着的莫名的委屈:“我一回来就听见你出事的消息,吓死我了。”
顾今月眨了眨眼,慢慢回过神微微偏头看去,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出现在视线里,她双眼失神地看着他。
他到底是谁?
“怎么,好像不认识我了似的,不会是睡傻了吧?”一只大掌自然又亲昵地贴上额头,她本能地身体一僵。
待她彻底想明白梦里的一切后瞳孔大震,眼泪无声地簌簌流下,须臾之间便将枕头晕出一抹深色。
“不哭不哭,”风轻妄小心用帕子抹去她脸上的泪珠,凑过来低声哄她:“我回来了,这些天委屈你一个人受苦了。南方那边的生意我已经处理好了,以后再不会让你单独面对这些事。”
他好声好气揽过所有罪责:“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南方,百越。
顾今月恍然回神,怔怔盯视面前这个自称为她“夫君”的大夏太子,嬴风。
她直到现在仍然不敢相信看到的事实。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索性闭上眼睛躲避这荒唐的一切
嬴风看顾今月满脸惊悸的模样心疼死了,心急如焚却不得不强压下情绪不敢表露出来。
以为她在担心腹中孩子,干脆抬腿上塌将人抱在怀里,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安抚:“你放心,孩子也没事。有我在,谁也别想伤害你们母子。”
孩子?
顾今月呼吸一滞,她竟然还有了他的孩子。
“呜……”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用力攫住,疼痛顺着血液蔓延至指尖,铺天盖地刺在她每一处敏感脆弱的神经上。
又麻又痛,连脸颊双侧都在隐隐抽动。
她屏住呼吸把自己缩成一团,好像这样就能隔绝世界,隔绝嬴风,不用去想她这荒谬的一年。
她和当朝太子做了一年夫妻,如今还有了身孕。
他救自己的时候究竟知不知道她是谁?
后来直到她是自己亲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