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
暗自记下她的异常,顾今月忽然哎呀一声,“你帮我把房里的迎枕拿上来,我腰有些疼。”说罢还轻攥拳头揉了揉腰,吓坏了婢女,赶紧下山去拿东西。
等人走远了,她又说自己有些饿,让另一名婢女去拿些糕点。
“这里这么多人,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她看出婢女的为难,摸着小腹眉毛一拧:“午膳时间都要过了。”
婢女一看也顾不了其他,如果饿着夫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那可就完了。想到主子那双寒眸她就头皮发麻,福身行礼便匆匆告退。
支走两人,顾今月脸上的表情淡了下来,垂在衣裙握拳的掌心微微发汗。
心里涌出莫名的恐惧与不安,她闭了闭眼,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精致小巧的千里眼。
这是风轻妄在元宵节那日送给她的,仅有手掌大,圆润晶莹的珍珠上蒙了一层浅浅的水痕。
顾今月半闭左眼,举起千里眼放在右眼处,对着朱雀大街连接南门的尽头。
人群拥挤地站在街道两处,士兵们手持长枪十步一人拦住热情想要往前冲的子民。
忽然城门口吹响号角,所有士兵们挺直腰杆,神色肃穆,不约而同地望向城门口。
在嘹亮铿锵的轰鸣下,一个威严和贵气的马头率先出现在千里眼中,它额角上白色的旋风刺痛了顾今月的眼。
“不、不是他……”她两腿发软,猛然攥紧千里眼,内心乞求这匹马的主人是她不认识的陌生人。
然而当真相揭开那一瞬间,顾今月的脸色极为难看,全身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面无表情牵着缰绳,对周遭的一切熟视无睹,高冷睥睨,仿佛帝王巡视领土,打马而过迎接属于他的荣耀。
与她认识的风轻妄只是长得一样而已。她咬住下唇,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他们不可能是一个人。
颤抖地扶住旁边的圆柱,强撑着右手,心里还存有一丝希冀,也许他只是跟太子长得有些像。
下一刻,跟在太子后面出来的德四打破了她所有幻想,他身穿甲胄护卫在右后侧,左边是个她不认识的人。
手中的千里眼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怪不得昨日德四便不见踪影,原来是与他汇合去了,能跟在一国太子身侧想必他的身份也不一般,难为他天天打理内宅小事。
顾今月自嘲一笑,浑身像被抽干力气一般颓然跌坐在护栏上,眼睛怔怔盯着假山某处凸起,脑子嗡嗡作响。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拿迎枕的婢女上来看到顾今月垂眸不知在想什么,眼泪簌簌地滴青石板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她顿时不知所措,赶紧蹲下来观察顾今月的情况。见人脸色惨白,眼泪婆娑,浑身都在发抖,大惊失色:“来人,快来人。”
顾今月倏地握住她的手臂,抬起头扯出一抹惨淡的笑。
婢女被她眼底强烈的情绪震住了,一时无言。
“我……我好疼。”她声音发紧,头上冒出一排细汗,另一只手紧紧捂住肚子,话音刚落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婢女顺着她的手往下看,裙底染上一抹血色,尖叫声响彻整个府邸。
嬴风心头忽地一跳,寒眸一凛,皱眉往风府方向望去。
德四察觉到自家主子的动作,几不可查地对他颔首示意,表示夫人一切妥当。
他心里的不安却没有减少,强压下不耐抽了下马,加快步伐往皇宫驶去。
今夜还要大摆宴席,犒劳三军,希望他回去的时候顾今月还没睡。
只要一想到这个名字,嬴风内心就变得很软,连同目光也软和起来。
他接到顾今月有可能小产的消息时正在与将士们痛饮,德四一脸灰败像打了败仗似的凑过来,声音极低,却听得他当即惊出一身冷汗。
烈酒还在喉咙里,顿时化成寒冰流进心窝子,冻得他浑身发麻。
他耳边响起那耶那句“断子绝孙”,立刻甩头将这恼人的声音赶出去。
僵硬放下酒盏,又心不在焉地说了几句场面话就赶着回了东宫。
一开始只是疾走,等到离了宴席他便如风一般跑了起来,完全没有往日人前的镇静从容。
千万不能出事。
他心里只剩下一句话,若是她有个什么万一,他该怎么办?
回到风府时正遇上李太医愁眉不展地从里面走出,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才敢迎上去。
“如何?”他神色慌乱语气焦急,眼光不停朝里钻。
“夫人这胎本就不稳,又受到了惊吓……”李太医叹了口气,嬴风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失去孩子的最坏打算,他只要顾今月没事就好。
“好在总算是保住了母子平安。”李太医故意喘了口大气,眼神揶揄他:“我警告你,她在脉象稳下来前你最好什么都别做。”
嬴风压在胸口酸涩被他这么一弄顿时荡然无存,无奈道:“我知道了,舅老爷。您刚刚可真是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