魈明明是她们找来的,却时时刻刻都快她们一步,哪有这样的事情嘛。
而另一边,女士听到一道含笑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干的漂亮,罗莎琳。”
罗莎琳……有关这个名字的记忆,似乎是很久以前了,以至于女士都有轻微的恍然。
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还有人再度以这样的名字称呼自己啊,就好像他还没有离开。
她抬眼望去,便见到,歌者正踏着飓风,站到了所有人的眼前。
那身影相比于魔神而言太过渺小,便如同沧海之一粟,但无人会怀疑她有驾驭深海的力量,因为正有滚滚坚冰,顺着她的指尖凝聚起滔天的冰暴。
冰雪裹挟着世界,暴雨仿佛也被敕令停歇。
所有人仰起头,注视着那被冰雪簇拥着的仿若神明的少女。
“五百年前,吾于魔神手中护佑一城百姓。如今既我还在,阁下便不得踏进璃月港一步。”
“若违此令,便降裁决。”
一直徘徊在耳边不散的暴雨声好像停歇了,连天光都泄出清透的一缕,投下明晰而灿烂的光,像是在庆祝谁人的加冕。
魔神于无边的暗海中抬头,冷觑着大放厥词的人类。
真可笑,千年过去,摩拉克斯难道已经陨落了吗——竟派一个人类阻拦他?
当真是傲慢啊。
虽然这人类有些不凡,但如何能比得过从血海中厮杀出来的魔神呢?
神明威严的无上荣光,何人有资格打破?
“人类,现在退下,我不计较你的冒犯。让摩拉克斯前来,他不会傲慢至此,以为光凭你们便能阻拦我吧?”
立于海洋中的巨大生灵说出人类能听懂的语句,但那声音却好像是来自古国的无上威严之语,连腔调都透着森严与威仪。
“志怪传说中记载的是真的,当年岩王帝君当真于孤云阁掷下长枪,镇压了海洋中的魔神!”本已经安寂下来的人群中忽地响起一声惊诧。
璃月港的人们,谁不是从小听着长辈们讲授志怪史说长大的呢。
魔神战争时期,与诸位仙人一同守护璃月港的岩王帝君,掷下贯穿海洋的长枪,将凶恶的海洋魔神封印在孤云阁之下;望舒客栈周围,踏清风明月而来的夜叉,守护路人免于水火刀兵之难;灾厄年代的年轻将军,持一柄剑,握一杆枪,逼退魔神,冰封无数魔兽与漆黑暗潮,护佑一城百姓安宁。
这是与神明同行三千余年的璃月,也是背负无数历史岁月与记忆文明的璃月。
就像是世界上的智慧不会断绝,哪怕神明的神火终有枯竭的一日,只要人类没有彻底消失,来自人类的记忆和传承也将永远持续下去。
“这时候便觉得家族记载的历史是真的,倒是五百年前于归离原上的场景再度重演啦。那时候,也是这样的一位年轻姑娘,守护了一城的人民。我的先祖们和那些夜叉前辈们一同凝望着她立于城外的背影,便如同此刻。”一个看上去有些年纪的中年人在家丁和护卫们的围簇下,远远地凝望着远处少女的身影,声音里满是叹息。
他们所站立的南码头,已然被海水淹没了大半,只剩下小半位置可以供人站立,污浊的黑浪卷到脚下,好似能吞噬一切的漆黑巨口。
人们知道这很危险,却更知道,庇佑璃月百姓千余年的岩王帝君,大概率已然在先前那场刺杀中……余下的路,要他们自己来走。
只如今七星中的灵魂人物凝光尚还没有赶到,千岩军也只是训练有素的普通人,在这样强度的魔神威压面前,很难形成有用的反击。
直到,有一位五百年前就已经统领千岩军杀退深渊魔兽的统领,再度站到他们面前。
人类,也能以脆弱的血肉之躯,比肩无上的神明伟力吗?
如果她能做到,千岩军……便也能做到!
“你在害怕吗,漩涡之魔神。否则,身为魔神的你,怕是不屑于同你眼中的‘弱小人类’说话的吧?”
“明明恐惧人类的力量,却偏生如此作态,你可比岩王帝君更要傲慢得多。”面对魔神肆意释放的威压,闻音只又上前踏出一步,冰雪附庸在她的身侧,化作半透明的琉璃长刀。
天本无光,但此刻却仿佛有璀璨的灯华落在她的手侧。
无形的冰雪风暴在她身后展开,隔绝魔神的气息。对于港口上的人群而言,那种粘稠的,将气管都要堵住的无形威压仿佛一瞬间消失了,暴雨带来的浓浓的土腥气也褪去大半,空气中仿佛只剩下冰雪的气息。
魔神勃然大怒。
数道半透明的蓝色蛇身在深海中扬起头颅,天地间共鸣出上古魔神嘶哑的怒吼,连带着形成半透明的音爆,无数清脆的破碎声骤然响起,那是港口周围的部分建筑的瓦片和琉璃,在这一圈圈音爆中被震得粉碎。
而无数扬起的蛇首间,深蓝色的光球吞吐,瞬间凝聚成一道耀眼而明亮的光柱,比请仙典仪那日的光柱更甚,赫然穿进半空中的云层,一瞬间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