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拾壹
綺窗外金凤花开色更鲜,眠樱也染得指头丹,他细细叠起花笺,丹红指甲若有若无地划过那朵花笺叠成的梅花,他向下人问道:「这是相里大人第三次写信给我吧?」
「是的,小姐。」
当从未登楼的芳客写信给男娼,若男娼有意让那个芳客成为入幕之宾,会在收到第三封信时正式回信,少则不矜持,多则装模作样,这是妓馆里约定俗成的规矩。
眠樱把花笺交给下人,嘱咐道:「把这封信还有之前相里大人给我的两封信一同交给靳大人。」
紫鳶手托香腮,绿云轻綰湘娥鬟,疑惑地道:「我们每天收到那么多信,为什么独独把相里大人的信交给靳大人?」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鉤。」眠樱淡淡一笑,他道:「靳大人不是赏了几匹藕丝连螭锦给我们吗?我待会吩咐绣娘把其中一匹裁成香囊,你觉得里面配什么香比较好?」
「古人说藕丝连螭锦四角『以凤毛金饰之,实以辟寒香,以寄钟观玉。观玉方寒夜读书,一佩而遍室俱暖,芳香袭人』,最近乍暖还寒,辟寒香正好派上用场。」紫鳶纳闷地问道:「反正也是间着,你不亲自绣一个香囊吗?」
薄云才破漏春阳,花影频移玉砌平,春阳映得眠樱红脸耀明珠,絳唇含白玉,他微笑道:「这些小事交给绣娘去办就好了。」
说罢,眠樱随手把适才写好的字丢到鎏金雕莲花香炉里,淡烟翦断鮫綃破春碧,他的眼眸却似琉璃底静无尘。
紫鳶一愕,几乎想要伸手阻止,但眠樱握着紫鳶的手,摇头道:「未肯付梓经俗眼,唯将存稿见闺仪。这幅字已经给你看过,没必要再留着了。」
兰叶参差桃半红,帘卷横山珠翠绕,櫳雾梳烟晴色透,炉口雕成莲瓣盛开之状,白烟嬝嬝上升,很快便把那幅字烧个乾乾净净。
绣户初开花满院,碧井银瓶鸣玉甃,间阶花蕊香,忽然一阵桃花雨过碎红飞,半逐溪流半染泥,紫鳶春困厌厌,绣床倦倚,静看窓外飞花落锦茵,身边的竹篮藤筠巧织花纹细,盛满他亲自收集的樱瓣。
那天之后,眠樱开始跟相里大人通信,他的第一份回礼就是那个载着辟寒香的连螭锦香囊,前几天还送了对方一个连蝉销香囊,里面的柳煤竹描金花笺写着「无力严妆倚绣櫳,暗题蝉锦思难穷」。
紫鳶倒是从未担心眠樱会失手,毕竟他还没有见过男人躲得过眠樱那欲擒故纵的手段,他只是猜想这场通信想必是靳青嵐的主意,却不知道这次靳青嵐的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镜台玲瓏类丹槛,苕亭似玄闕,对凤悬清冰,垂龙排明月,是靳青嵐在去年七夕赏赐给紫鳶的。紫鳶对镜照粉拂红妆,插花理云发,宝镊间珠花,下人也拿着抿子沾了桂花水,给他梳理着鸦鬓。
紫鳶的香舌轻点飞鹤金鈿,随口问道:「眠樱醒来了吗?」
眼见下人有点犹豫,紫鳶蹙眉道:「他病倒了?」
「眠樱小姐有客,只怕有所不便。」
紫鳶不禁讶然,毕竟这里向来与世隔绝,高门深锁,但他转念一想已是明瞭,当下只淡眉拂黛,梅腮弄粉,便站起来道:「我要去看看。」
经过朱栏画栋金泥幕,但见雨霽山樱红欲烂,漫天樱吹雪,兽面瓦下的佔风鐸乱响,紫鳶来到鶯宿梅的鏤空灵芝纹方窗前,悄然窥看里面的光景。
白玉栏杆金作柱,水晶帘箔绣芙蓉,云楣桂成户,飞栋杏为梁,斜窗通蕊气,细隙引尘光,红木雕缠枝牡丹纹长桌上杯盘狼藉,歪歪地插着几根快将烧完的雕金辟龙烛,烛泪垂如雨,鶯宿梅里早已春山颠倒釵横凤。
眠樱匍匐在鏤雕象牙软榻上,浑身一丝不掛,只草草地披着桃红色八团御所车纹妆花纱裙,香汗红浥薄纱透,映襟闐宝粟,缘肘掛珠丝,轻纱裙露红罗袜。一个男人从后死命操弄着他的菊穴,不断揉弄本该是冰瓷莹玉的臀肉,弄得臀瓣掬霞红碎,倾满艳蕊,紫黑狰狞的巨大阳具每次也插到尽头,几乎连鹅蛋大小的饱满囊袋也要塞进去。
穴口被扩张至极点,粗硬的漆黑鬈毛刺得肛门泛起深浅不一的红晕,深的如同硃砂点印,浅的如同水涤粉蕊,尽皆化作着雨胭脂点点消,承受着男人的野兽欢愉的柔肠更是胭脂浓染半葩红,衬得穴口的樱花刺青的色泽胜雪笼梅,泛着柔润的脂光。
另一人则在前面把阳具插到眠樱的樱桃小嘴里,因为插得太深,使纤细的喉咙也现出阳具的轮廓,灿花珠唾不断流泻,打湿铺着软榻的大红三多勾莲纹织花缎。
那两个男人看起来年纪不大,也是蝉衫麟带,其中一人大约就是相里大人。
玉颊凉酥点春雪,蝉鬓殷殷坠粉腮,眠樱玉蝶金雀三层插,翠髻高丛绿鬟虚,铜镀金点翠嵌珠宝蝴蝶纹步摇簌簌晃动,宛如卷帘花影纷洒红颊,媚眼不胜娇困,皓月明腮雪,微含清露珍珠滴,身姿雨怯云娇,随着细腰舞风杨柳难成曲,不住吞吐着男人的阳物,隐约可见腿间雪缀霜棱的玉茎,贴满云髻的金鈿也舞落象簟锦茵。
紫鳶看得如斯入迷,视线缓慢地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