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酌兮和赵立农扯皮的时间,江纾慧身上的祟丝颜色越来越深重,她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狰狞,几乎快要看不出来这是一个人类的脸,就在她抬起双手,准备朝着地上的叶知棠扑过去的时候——
若水及时收起伞,往前一挡,上挑开江纾慧的攻击,同时施展法力,立指停在江纾慧的眉心前,压制江纾慧的身上的怨气。
“道君,不能再拖了。”
元酌兮抬眼,江纾慧身上的怨气,颜色已经开始转成深黑色,在临夏公安局的正气和若水的法力压制下,暂时可以控制。
但这份时间,不会持续太久。
喝完最后一口旺仔牛奶,元酌兮松开握住赵立农的手,将空了的奶瓶塞进赵立农手中,随后开始结印。
手诀变换交替,金色的阵法也在手诀的推进下,逐渐形成,元酌兮口中念念有词,每念出一道字诀,阵法的颜色便会凝实部分。
等元酌兮停下口诀,手中的姿势也停在了最后一道金莲诀上。
阵法形成,霎时间公安局的大厅内金光四起,点点金子汇聚凝成金线,金线根根缠绕住血红的祟丝,将祟丝牢牢锁住,打上金光梵文。
元酌兮的狼尾无风自起,宽松的校服也被吹得猎猎作响,衣袂翩飞间,结实有力却白皙修长的手臂和小腿也若隐若现。
少年瞳孔中浮现出一道复杂的阵法,随着少年双唇轻碰,吐出一道清冷空灵的:
“朔。”
整个时间都在瞬间被暂停,以元酌兮为中心,周围的景象宛如走马灯一般,快速倒流变换,所有人的意识都在时空的变换中被拉扯着有些刺疼,直到眼前白光一闪,所有的场景,也完全转变完毕——
等所有人可以重新看见东西后,才发现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个美术画室。
先不说是怎么从临夏公安局突然变到美术画室的,单说叶知棠在看到画室后,突然尖叫地想要跑出门的举动,就说明这间画室很不一般。
叶知棠当然跑不出去,这里并不是真实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在元酌兮的控制之下,当眼前的场景都是假象的时候,那有哪来逃出去的说法呢?
元酌兮施展阵法完毕后,就闭上了眼睛,经过上一次的打脸,他现在对于自己的能力,都有些害怕。
悄悄睁开一只眼,发现术法成功施展后,才有些压抑不住嘴角的笑意,轻咳一声嗓子,大大方方松了一口气。
这一小骄傲的模样,被若水捕捉了个正着。若水无奈摇头,小殿下果然还是小殿下啊,好哄也容易满足。
元酌兮没有理会叶知棠,他打了个响指,点亮美术画室的灯,随后指着盖着白布的一堆东西,对鬼祟江纾慧道:“这里面,哪个是你?”
江纾慧幽幽瞪了叶知棠一眼,伸手指向其中一个白布遮住的东西。
赵立农和肖宇一开始也被场景转换惊到了,不过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对视一眼后,由肖宇过去,掀开了白布。
白布之下,是一座石膏像。
石膏像雕刻得非常精美,面部神色宛若真人,头发丝的部分更是细致得有些过了头,寻常石膏最多也就做个半身,但这个石膏,却是一个全身。
整个石膏像的姿势有些怪异,腹部处,还有一大块颜色格外深。
虽然石膏是结实的,可石膏像给人的感觉却格外别扭软塌,一点力量都没有。
“这是?江纾慧!”
这具怪异的石膏像,不是别人,正是失踪了半个月的江纾慧!
肖宇和赵立农思绪转的很快,立马就反应过来了什么,愤怒又惊恐地看向有些神志不清地叶知棠:
“你把一个活人做成了石膏!”
这句话刚说出来,叶知棠的双眼瞬间重新聚焦,想都没想,厉声反驳:“我没有!”
“我没有我没有杀江纾慧!”
这个时候,叶知棠的情绪格外暴躁,可她坚定自己没有杀害江纾慧,双眼中的坚定并不作假,即使她此刻表情有些狰狞,但她真的在为自己辩解——
叶知棠没有杀害江纾慧。
赵立农指着已经变成石膏的江纾慧:“你说你没有杀她,那这石膏怎么解释?你敢说这个石膏中,不是江纾慧的尸体吗?”
一连串的逼问,叶知棠哑口无言,她眼神闪躲,不敢看向那具扭曲怪异的石膏像,但她仍然重复着:“我没有杀江纾慧,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没有杀江纾慧。”
赵立农还想继续追问,这个时候元酌兮打断了他的话:“尸体找到了,可以判罪了吗?”
所有想要说的话,在一瞬间噎在喉间,差点没把赵立农呛住,咳了好一会,赵立农对上元酌兮认真又纯真的双眼,想要责备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好一会,才语气干?涩道:
“只有尸体,也不能证明她是凶手,还需要更加确切的证据,物证、人证这些都是需要的。”
元酌兮不太理解,他指了指石膏像,又指了指鬼祟江纾慧:“物证,人鬼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