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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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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现在成了西里的笑话,就连儿子也不认我了……好啊,好啊……那我去死!我去死好了!”

李怀素也有些慌了,急急拉住李母,“娘!娘!”

李怀玉紧紧闭着双眼,跪在地上岿然不动,郎心如铁。

李母飞快跑向自己的寝室,在房梁上吊了一根绳子。

李怀素看着李母将脖子套在了绳子上,哭道,“哥哥!你快看看娘!娘真的要上吊了!”

李怀玉痛苦地闭着眼,额角青筋暴起。

他想抛下一切不去管,想装作一切都没有听到,一切都没有看到,他死死咬着牙,手指抓挠着石板地面,留下一道道的血痕。

过了片刻,又传来李怀素的哭声,“娘——娘——”

他想起苏婵那忧郁的目光,那哀怨又凄楚的一双眼睛,她是那样的好,却又从来一个人默默忍耐,他如此想和她共度一生,如今却像是一缕虚无缥缈的青烟散尽。他以为接近了唾手可得的幸福,原来都是一场虚幻。

他悲痛欲绝,他永远也忘不了她是怎样被高行修带走,消失在了他的眼前,他永远也忘不了她曾经受过怎样的委屈和不善,然后又笑着去面对他,不让他看到一丝一毫。

“哥……娘不行了……娘快不行了……”李怀素哭道。

李怀玉痛苦地跪在地上,脑袋都要炸开。

他真的不想去管眼前的这一切,如果可以的话,他现在只想一直昏迷不醒下去。脑海中一片片的碎片像是炸开了一般涌现出来,李母冰天雪地抱着他去请郎中的场景,李母孤零零跪在娘家门口,乞求有人能够接济给他上学的银子的场景……一幕一幕走马灯一样涌现在他脑中,他心间狠狠一痛。

“娘——娘——”李怀素惊呼。

李怀玉猛地睁开眼。

心跳停跳了半拍,他的嘴唇开始隐隐颤抖,下一刻不作他想地仓皇起身,飞快奔向李母的寝室。

“母亲——母亲——”

李母奄奄一息倒在地上,脖子上的勒痕是如此刺目,李怀玉看了一眼便闭上了眼,怔怔地仰起头。

李母看着李怀玉终于肯来,嘶哑着哭声,将他紧紧抱住,悲恸地哭着捶打他,“你这个不孝子——你终于肯来了——你好狠的心啊——你再不来,你就没有娘了——”

李怀玉岿然不动,任由她抱着,只是无声地流泪。

李母哭道,“这一切都是娘的错——是娘被鬼迷了心窍——娘只是太想看着你好了——是娘不对,毁了你和阿婵的婚事,你要恨就恨娘……”

李怀素将一切看在眼里,也装着掉了几颗眼泪。

“不是母亲的错。”良久后,李怀玉咬牙,艰涩开口,“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他闭上眼,眼泪缓缓流下,“全都是我的错……”

那个男人说的没错,是他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若是他多想一些,多留意一些,不那么沉溺于甜蜜里一些……或许一切,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李母看到李怀玉痛心的眼泪,心如刀绞,这次的语气带着几分真心,“儿……这不是你的错,都是娘的错……都是娘的错……”

李怀玉凄然一笑,缓缓转身,李母想去拉他,被他一把轻轻挥开。

外面有仓皇的脚步声,苏大杵在庭院,踩在一地的喜钱红纸之上,听到李怀玉缓缓从屋里走出,怔怔抬头看他,沙哑了嗓子。

“……阿婵呢?”

李怀玉看了苏大一眼,嗫喏了一下嘴唇,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出口,垂下头,羞愧地闭上了眼。

他擦过怔怔的苏大,赤着脚,身披单薄的亵衣,好似一阵风就可以刮走,就这样踉踉跄跄地、六神无主地、失了魂魄地,行走在一片孤寂的昏暗之中。

大帐之内空旷又肃然,高行修将她带到大帐后便匆匆离去。

帐外尽是令人牙酸的阵阵兵戈叱咤声,听的苏婵头皮发麻,她不敢出帐子,如今只能困在这方寸之地哪里也去不了。

大婚之日被人强行掳走,与自己即将成亲的郎君重伤未卜,阿爹也音讯全无,阿爹还不知道急成了什么样子。

而怀玉,怀玉……

不知他怎么样了。

是她将他害成如此,每每想起他嘴角的血,她便难以心安,心痛如绞。

高行修单臂抱着一只幼犬,路过一个个营帐和巡逻兵,迈着大步走向大帐,一掀开帐子便看见苏婵跪在毯子上,正在低头垂泪。

看到他后,她连忙转过头去,慌乱地用衣袖擦了擦眼角。

高行修放下帐子,沉着脸走了进来。

他将幼犬随意放下,失去了温暖的体温,幼犬发出无意识的一声叫,高行修面沉如水,坐到了她的身边。

苏婵垂着头不动。不发一语。

两人无话可说。或者说自打被他带走之后,苏婵就基本不和他说一句话,无人的时候,她便一个人黯然流泪。

好似一幅全然失去了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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